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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“有一种制造美学叫东莞”——东莞市第四届“社科杯”优秀征文选登] 李珊珊 三年前初到东莞,出站时摩托手叫唤着:“喂,靓妹去哪呀?” 我略带警惕地摆手,走向网约车,不太熟练地告诉司机:“你好,去麻涌(yǒng)。” 司机笑着纠正:“是麻涌(chōng)啦。” 窗外的掠影,矮矮的密密麻麻一片,夹杂着零碎芭蕉树,街巷交错,“城中村”的结构让我印象深刻。上桥后,道路两侧的棕榈树与钢筋厂房形成奇妙共生:绿叶掩映下,某玩具厂的玻璃幕墙正反射着晨曦,流水线工人蓝色的工装如跳动的像素点,展现出东莞制造业的活力。 那时的我,根本想不到会与这座城市结下不解之缘。 第一次去学校附近的干洗店洗鞋子,中年男老板精神矍铄,没有常见的啤酒肚,神采奕奕向我展示他给老婆成箱成箱买的护肤品,满脸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:“年轻人就要奋斗呀!”我笑着认同他,他进一步给我说了他的创业经历,钟表工匠、编码工程,并且鼓励我去做出尝试。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 后面有缘我参加了学校创新创业学院为期一年的学习,某次仲夏之夜,我与校内咖啡店老板交谈,他讲起自己与东莞制造的经历,后面同意放手让我去策划一次店铺活动。天再次蒙蒙亮,墙上银灰色的海报时针指向老板黑中夹白的头发,精瘦不算高大的身躯,一副金丝框眼镜,南方商人的形象俨然眼前,阳光照映他的脸庞,他轻轻地说:“大胆去做吧!去尝试!”受他的影响,我愈发大胆,像东莞无数逐梦人一样,敢想敢拼。“试一试”或许是人类所有伟大尝试的源泉。 就这样,我似乎始终精力充沛、热情洋溢,在东莞这片土地上,忙碌了两年。但长时间高强度的压力也许早已标明了交换的筹码,秋风渐起,苍天大树依旧绿意盎然,与老师外出调研,一次意外的生病让我匆忙离开东莞,四处求医问诊。 五个月后,四季轮转,春和景明,刚放疗完的我再次回莞,意外的医疗费用加剧紧张的财政状况,我揣着兜里的20块钱惴惴不安地搭上了去麻涌政务大厅的车。抵达服务中心,全身疲乏,服务台的姐姐一头飒爽的短发,听清我的诉求后虽有犹疑,但手早已拿来册子为我寻好麻涌民政局的电话。 民政局又帮我转接医疗基金会,电话那头温柔的声音耐心倾听我的遭遇,一句句贴心的引导,让我忍不住泪流满面。半个多小时过去,通话结束时,那句 “路上注意安全”,如同黑暗中的光亮,给了我力量。服务台姐姐再次上前关心事情是否有着落,那一刻,我心中满是感动,咧出了我这五个月来最灿烂的笑容。 服务台姐姐拿纸巾擦拭了她的眼眶,挥手告别间,她似乎对着我的背影呢喃:“加油,你还年轻,一切都会好的。”回程的网约车,放着赵海洋钢琴曲,夕阳西下,这次的阳光很低调,晒得我全身暖洋洋的。 其实生病的那段时间,我似乎无处可说。而莞城政府独有的人文关怀与细致的服务,潜移默化中的陪伴跟进,就像无数次为我高声呐喊,加油助威,让我有力量直面生活风浪。 之后,麻三民政局的姐姐也十分负责,知道我腿脚不便,主动提出要到学校帮我拿资料。“88821916”,这串麻三民政局的电话号码,成了我心中安心的象征。 在等待的时间我看到了本次投稿比赛,回忆起那天政务大厅的暖心,我决定写篇稿子,记录下与东莞的点点滴滴。 但也源于此,各种回忆片段从时光隧道中穿梭而来,我看见虎门大桥的太阳从货船下的海面慢慢露出光影,在一座座灯塔见证下升起,对岸LED幕墙滚动着“全球每三只潮玩,一只东莞造”的标语;我看见麻涌,那片广州东莞交界地祥和热闹,远处工业区灯火彻夜通明,像散落大地的星辰;我看见莞城,市中心的老建筑宛若青铜器包浆般的温润,高速发展的松山湖闪烁着赛博朋克的霓虹光影,与深圳交接的另一侧则以更加包容开放的姿态拥抱着大湾区。 而制造名城的美学答案,不仅是流水线的精密齿轮,更是人与人之间像齿轮般细腻的咬合。我听见华阳湖畔鼓乐奏响紧张的龙舟比赛、呼哧呼哧跑过的马拉松选手、咿咿呀呀的梅林曲苑,那轰轰轰的工厂流水线正在直播中;我忆起在可园倚栏观赏湖畔花景的游客、身着新中式热情讲解岭南园林风光的导游、快速出警帮我找回丢失自行车的麻涌辅警......还有每次列车与医院的粤语播报、遥响工厂的哨声交织,每一个细节都让我感受着东莞的魅力。 我想起第一次实习时孩子们纯真的眼神,第一次去水乡文化馆参与滑稽独角戏交流的欣喜......在莞城无数的“第一次”,都见证着,这里的人们勤劳、会生活、爱文化,每一处都体现了这座城市的温度。 东莞烟火气与人文关怀让我渐渐有了归属感。这座制造了全球三分之一潮玩的城市,齿轮咬合间不仅精密运转,更悄然编织出人与人之间的温暖羁绊。 (作者单位:广州新华学院) |